绿衣女子听闻紫衣女子所说,果然第一时间噤了声,一晌过后见姜漓玥玉手捻着白棋蹙着眉直冲棋盘凝思,忍不住咕哝“姐姐同她们倒越发相像了,一样无趣,从前我见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紫衣女子原先已触及瓜果盘上的手一顿,待回过神来才记起收回“你倒同席上的郡主越发相像了,不过我们身在宫中究竟身不由己,你同我且看一看这局究竟如何。”
她的话一向有几分威信所在,绿衣女子挪了挪身子便开始凝神瞧着姜漓玥下棋。
姜漓玥原就不欲掺和春日宴里这些糟糕事,却未曾想她未发难,又有人急急找上门来,淑贵妃如今这步棋越发是走的急了些。
眼下棋盘上的局已过半载,分明是从前有心摆成这副模样,她才入屋不至半晌,秦氏竟起了兴致下棋,这分明在同众人道若如今谁得罪我秦氏,便是如此下场。
可外部秦、穆二丞相府同端王府的争端众人虽知,里头究竟藏着些如何新奇的故事倒叫人不得而知。
闲时姜漓玥在家常同父兄一同解些疑难棋局,眼下棋局对她来说却是有三分难。
对阵的萃玉见她面露惑色,不禁有几分得意,趁她不注意时朝秦氏挤了个眼色。
秦氏以手支额稍显慵懒地望着陷于棋局中的二人,缓缓开口“今日这棋局究竟是能解还是不能?你二人给个准话,若不能,便罢了,只当那坊间传闻有假。”
闻及此言,姜漓玥心里难免轻嗤一声“还请贵妃娘娘再稍候片刻,臣女定会如娘娘所愿解出棋局来。”
萃玉睨了眼棋局,分明未见能解的迹象,可方才姜漓玥信誓旦旦的模样实在不像有假。
下一瞬姜漓玥掀起眼皮睨她一眼,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意,玉手捻着一颗白棋在棋盘上游走,后又落定在一关键处,再一定神看,棋局当真如她所言解开了。
萃玉面上神色难辨,姜漓玥缓缓侧身,朝着秦氏的方向行了个默礼“臣女技艺未若坊间传闻那般,今日只不过得了眷顾。”
棋局迎刃而解遂了秦氏的愿,后头她若再发难传到姜宬耳朵里去,多少有些不好听,毕竟这春日宴是每年的皇家盛事,盯着这上头的人可多了去。
待退回席间时,林氏已将全局收于眼底,她柔荑轻覆在姜漓玥之上,轻握了握。
穆炎经郎中施针后中毒迹象已有片刻回缓,远青睨着榻上紧闭双眼,轻抿着唇的男子,仍有些惶恐不安。
向青见状,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别太过担心,我相信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今日还是一样,你我二人轮流守夜,你先去歇息着,下半夜来替换我。”
远青脚步未动,一双剑眉久久舒展不开来“向青,你说我们当真不将此处的状况告知老爷和少夫人么…会不会…”
向青闻得话语里的不对劲,连忙打断“自是不会,你休得胡说,否则公子醒了可要将你治罪。”
“我如今自是不担忧公子将我治罪,只要他能醒来,治罪便治罪,不过这郎中那法子当真有用么?”
毕竟施针后只手肘上因中毒而生的红痕消了些。
“大致只是效用慢些,料他大约能知晓我们一行人的身份,如今公子出了事他既没逃脱,我们能从中知其品性。”
向青到底比远青瞧得长远些,加之中毒后状况本就复杂,如今药已尽其用,紧接下来便是好生照料着。
二人谈话间,门外倏地响起一阵极轻的敲门声,他们互视一眼后,远青率先开口询问“何事?”
他话音落下后却未有人作答,半晌后眼角忽然间看见一个黑影,原本正打算敞开门的手停滞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月门,直到那黑影消失在月门前。
向青方才并未注意到月门后发生的状况,见远青停滞不动,遂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