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想不到从小就教育自己忠义的父亲在这时候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可是父亲,我岳家素来以忠义传家,您现在却……。”
岳升龙轻叹一声“忠义?我儿说的没错,岳家的确以忠义传家,但何又为忠?何又为义呢?想当年先祖南征北战,意图直捣黄龙,但最终却落得风波亭的下场,世人皆称其忠义,但却又于天下大势又有何半分益处?更何况,前金后金,都为女真人……。”
“父亲!”岳钟琪看看左右,父子私下说话,下人自然早就被赶出去了,不过他依旧心有余悸。
“我儿不必如此。”岳升龙坦然道“我深知我儿的想法,如有半分机会为父也不会同你说这些话,如今我时日无多,将来岳家还得靠我儿继续维持,为父断不能看着我岳家以此而绝啊!”
“可是父亲,叔叔那边……。”
岳升龙摇头道“你叔叔当年隐姓埋名,所为何?如今你应该能猜出几分,为我岳家将来,牺牲一二人又何足挂齿,所以我儿不必顾虑。至于南边,我儿如此将才,自然不会亏待了你,换而言之也算是我岳家忠于祖训而已,对于忠义并无分损。为父之所以答应郭亲王,拖此残躯前来见你,为的也是如此,我儿三思啊!”
岳升龙这一番话让岳钟琪半天都讲不出话来,整个人脑袋里嗡嗡的不知如何作答。
一直以来,他都坚持着忠义,为大清臣子力挽狂澜,处之生死不顾。可现在,从小教导自己忠义的岳升龙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让自己审时度势,弃大清而投明,这同自己一直坚持的完全相被。
在这种情况下,岳钟琪心中乱成一团,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才好。知子莫如父,岳升龙自然知道岳钟琪此时此刻的心态,他也不再多说,转而和岳钟琪说起了其他事。
毕竟岳升龙身患重病,而且一路远来本就疲乏之极,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岳升龙再也支持不住就睡了过去。坐在父亲的身边,看着他合眼却又紧皱的面容,岳钟琪许久才离开。
原本,岳钟琪打算等岳升龙修养几日,等身子稍好后再同他谈那件事,可谁想第二日岳升龙突然就不行了,昏迷在床一直未醒,岳钟琪急忙找来良医为他救治,但几个医生看了病后都摇了摇头,说道老大人已病入膏肓,就在这几日。
听到如此消息,岳钟琪更是焦虑万分,可用尽了办法都丝毫不见岳升龙好转,五日后,弥留之迹的岳升龙终于醒来,岳钟琪得知连忙赶去,但岳升龙只是紧握着他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凌晨时分,再一次昏睡过去的岳升龙撒走西去,此时此刻,岳钟琪泪流满面,悲痛得情不自禁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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