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给朕瞧瞧。”朱怡成笑着说道,很快在一旁的小黄门上前把那布囊取了过来,朱怡成把它放在桌上,打开绳结,伸手往里面抓了一把,的确如陈五显说的那样里面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粮食。
这些粮食数量并不多,加起来也就十来斤的样子,而且看起来也很寻常,根本不像宫中所用的精粮瞧上去那么好。但看着这些粮食,再瞧瞧虽穿着蟒袍,脸色却有些风霜的陈五显,朱怡成心中微微感动。
“前些时候皇后还在同朕说呢,如今宫中的饮食虽精细,却缺了些民间的烟火味,吃的多了倒是有些想当年的粗茶淡饭了。这还真是巧了,今日爱卿送这些东西倒是正合适,朕替皇后谢谢爱卿了。”
“只要皇爷和娘娘喜欢就好,如皇爷不嫌弃臣的东西,往后如是想了托人告诉臣一声,臣再送些过来就是,反正都是臣自己种的又不值得什么钱。”陈五显咧着嘴乐呵呵地笑道,见他如此朱怡成心中也是一乐,如果是别人的话,恐怕马上就要说让自己农庄的粮食定期供给宫中,再夸一夸自己耕种的辛苦了。陈五显倒好,居然还讲需要的时候打一声招呼再送来,还说这东西不值钱什么的话,这几乎和民间百姓走亲戚的对答差不多了。
不过陈五显越是这样,就越让朱怡成心中满意。对于朱怡成来讲,自当了皇帝后那些马屁话、奉承话每日里不知道要听多少遍,朝中上下无论是谁,可以说都是人精,每次君臣对答之间也是小心翼翼,拼命揣摩着自己的心思。
除了皇后李娟儿之外,整个朝中,或许也只有邬思道能以朋友的语气和自己聊些事,眼下又多了个陈五显,而且相比精明强干又心思缜密的邬思道,陈五显这副样子更显得真实和赤诚。
心情不错的朱怡成就着这话题和陈五显聊了起来,听着陈五显如同普通老农一般和邻居显摆自己操持庄稼的手艺,大谈特谈何时播种,如何除草,在什么时候又需注意气节变化,收割时又是如何心情什么,倒让朱怡成是听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