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干脆利落地递上喜秤,“新郎掀盖头——”
念浅安得见天日,满室红烛下情不自禁闭了闭眼,睁开眼仰起脸,对上愣愣呆站的楚延卿,嘴角不由抿起笑。
持续愣怔的楚延卿“……你谁?”
刚才那一声树恩,确实是笨兔子的声音。
但长相不对!
三天没见,他家笨兔子怎么变丑了!
秒懂他未尽之意的念浅安“……”
不能说话好烦!
她笑意变冷漠,楚延卿则疑惑又震惊,长指抚上念浅安的脸,很有徒手卸妆的架势。
“瞧新娘多么唇红齿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把新郎看愣了!”喜娘顿时吓出一串马屁,赶紧打断楚延卿更不合规矩的举动,火速倒酒火速送上,一叠声道“该喝合卺酒了!”
这是正事,不容轻忽的正事。
楚延卿收手接酒,缠着念浅安的手臂喝下合卺酒,耳听喜娘报出喜庆唱喏,愣怔的俊脸终于透出真切喜色。
喜娘暗暗松口气,动作半点不敢慢,又火速送上夹生饺子。
念浅安心道这下能说话了,自己咬一小口,转手塞给楚延卿,“生不生?”
她皮一下很开心,楚延卿挑眉咬下大半饺子,吃相文雅,语气纵容,“生。”
生个球球!
喜娘内心偷骂,到底谁是新娘谁是新郎,六皇子有本事纵容六皇子妃,有种生一个试试!
不愧是唯一的嫡皇子,正经娶妃都和别人不一样。
喜娘打定主意装瞎装聋,脸上笑呵呵,“两位小殿下,劳烦滚一滚。”
楚延卿闻言淡然,念浅安却吓了一跳,循声转头看,才发现硕大喜床上戳着两只小豆丁。
一直捂嘴不出声的十皇子、十一皇子松开手,似早得了教导,听喜娘发话就抱头抱脚滚来滚去,床头床尾滚完三回,立即被等在一旁的奶嬷嬷们抱下床。
念浅安一脸新奇,看着不满三岁的十皇子、十一皇子,笑眼眨得贼亮,“多谢十皇弟、十一皇弟。快送他们回去吧。”
十皇子、十一皇子哪里懂这些,咬着手指咯咯笑。
奶嬷嬷们莫名觉得念浅安笑容诡异,办完事巴不得这一句,忙抱着小皇子躬身告退。
念浅安挥着爪子目送俩小豆丁。
然后被楚延卿捉进手里,盯着虎口皱眉问,“怎么红了一块?”
念浅安实话实说,“喜娘嬷嬷掐的。”
楚延卿立即眼神如刀,看着喜娘笑得瘆人,“嬷嬷果然尽职尽力。”
装瞎装聋失败的喜娘“……”
新娘撑不住精神头,她能不“尽力”吗!
遥想当年周皇后嫁入皇上潜邸时,也是她做喜娘,周皇后她都掐过,掐一下皇子妃怎么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世风日下!
新郎质疑她的化妆技术就算了,新娘居然当面告她的黑状!
简直给她的职业生涯抹黑!
怪不得那俩教引嬷嬷偷偷跟她叨咕六皇子妃难伺候,一回宫就遁了!
干完今天这票,她也不干了!
喜娘忍辱负重,啥也不敢说,假笑着抱起准备好的花生桂圆,怒撒喜床,强忍悲愤,“大礼成——”
成了赶紧跑,回头她就去内务府走路子,趁早告老出宫,省得事后被六皇子“掐”回去。
她可不想晚节不保。
念浅安瞪着喜娘贼利索的背影,忍俊不禁噗嗤了,“我实话实说是想让你赏她,你怎么把人吓跑了?”
“吓一吓正好。”楚延卿不以为意,揉着念浅安的虎口红印低声笑,“她知道怕再往外一说,正好让内务府那帮老油子看清楚,六皇子妃不好欺负,我也不容我的皇妃受半点委屈。”
念浅安忍不住笑,笑容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