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去修路。每次出去,我都要他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可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下山,特别是下云梯时会比较麻烦和危险,所以,他每次出去,我都要再三地叮嘱他要小心一点,必须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屋里,否则,我就不放心。
还有一次,他不晓得怎么搞得,开凿一块坚硬的石块时,没得小心,用力过猛,斧头没有砸在钢钎上,而是砸了个空,他的额头一下子趴在了钢钎上,眼睛肿起老高,血在不停地流着。他用手捂着额头和眼睛,老早就跑了回来。他的额头上流着血,眼睛肿得好高。我一看,好吓人呀,再差一点,就伤到了他的左眼上。我不敢用水给他清洗,怕伤口见水会感染。我就用舌头给他去舔伤口。因为我们平时手上有点伤或是流了血,都是用舌头舔上一会,血就不会再流了。可是,他说伤口很脏,不让我用舌头去舔。我说不用舌头去舔,如何能好?而且我手上或脚上有了伤,他也是用舌头来给我舔伤。我把他的额头和眼睛的伤口舔了好一会,然后就用紫珠树叶的粉末给他的伤口涂抹,然后,再用布带包扎好。”
说到这里,徐大妈就指着刘大伯的左眼与额头之间的一个疤痕让我看。我端起油灯,仔细地看了好一会,才看到那块疤痕。只是因为时间已过了很久,那块疤痕已经看得不太清楚了。
这时,刘大伯说,“这种事就莫要再讲起,要说那些年里凿石修路,吃的亏,受的伤,就是讲起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你看我的手,还有我的脚,还有身上摔的跌的,多了去了。”说着,他把手上被凿石磨的老茧,被斧头砸的伤痕;还有脚上被铁锨铲的伤口,还有胳膊上和腰部摔的伤痕,一样一样地让我来看。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位久经沙场,伤痕累累的勇敢士兵,让人感到由衷的敬仰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