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一顶精致淡雅轿子,停靠在茶铺大门前。
黄色珠帘从轿沿垂落,闪目黄色条纹布满轿身,淡色窗帷布随风轻摇。
轿子的整个格调,只因宋怜自小喜好,唐老爷投其所好,派专人为她而制。
唐府四壮年家丁,一色系衣着齐整,恭候在茶铺门外。
小镇不比往常,这日异常热闹。左邻右舍,街坊乡邻,这十里八乡的人,听闻宋怜认亲爹,要回归富贵唐府。都从四面八方赶来,纷纷争相瞧个热闹。
茶铺里间,此时,氛围特别。宋怜站立于大堂,单独与宋恪话别。
“爹…怜儿,去唐府了…怜儿,会常回来看爹,帮爹售茶叶…”父女俩面对着,却相对无言。好久好久,宋怜才低低道一句。
“好…”宋恪望着宋怜,面上无笑颜,似憋了半晌,才吐出了一个字。
宋恪见宋怜呆立着,迟迟不肯离开。他似想起了什么,慢慢走至茶柜边,拿起打包好的茶叶。递向宋怜道,“这上好的茶叶,你爹…常爱喝。你带上吧…”
“爹”宋怜一听,心里溢出酸楚,拖长着尾音,带着哭腔道,“爹,你才是怜儿的爹啊…”
宋恪笑了笑,现一丝涩然。对她道,“傻闺女,唐老爷才是你亲爹。不管他这些年是否抚育你…这血浓于水的血脉,是铁定的事实…你能视我如亲爹,爹…这辈子,心满意足了……”
“怜儿去吧。”时间漫长而流……宋恪终于咬牙,狠心一句逐她。
宋怜侧脸望宋恪,慢慢挪动着脚步,难舍之情,往屋外而行,视线却投射宋恪。嘴里又道,“爹,怜儿,这就去了…”……
“小姐,纵然千言万语,也终须一别…更何况,这相距又近,小姐可常回茶铺…家丁们在门外,已候半个时辰,可以启程了…”…这时,桑娘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桑娘,在外等了半天,见宋怜磨磨唧唧还未出门。忍不住从外走进屋,在宋怜耳边提醒,家丁们己等候多时。
宋怜依依不舍,边往门外慢行,边回头望宋恪,心里百感交集。
她泪眼模糊,恍恍惚惚…这眼前的爹,虽不是自已的亲爹,却胜似亲爹。从捡到她的那天起,含辛菇苦养育她多年。在她内心里,这浓浓恩情,比海深,比山还坚。
宋恪沉默无言,只是满脸笑色,向她默默挥手,示意她放心离去。
门外的众人,翘首以盼,千呼万呼,宋怜方才始出来。
宋怜出了茶铺,放眼而望,这眼前喧嚣热闹景象,让她不由惊的目瞪口呆。
熟悉的街道上,涌来数不清的人。长长不宽的街道,现出拥挤不堪,己然望不见行道。
小敏儿和俞锦,站立在轿旁,俩人默默无语,目光同步,一直追随着宋怜。
宋怜站立轿旁,未见宋恪出来,知他定是心中难受,不想亲见亲送。她又折回里屋。见宋恪躲于后堂,一脸难过之色。
“爹”宋怜见此,忽而心中也难过,她动了动唇齿,唤了一声,轻声道,“怜儿,去唐府了…爹请放心,怜儿会常回来…”
宋恪见宋怜又折回,他勉强露出笑来,对她轻松口语道,“怜儿,去吧…”
宋怜呆立在那里,她忍泪点点头。又望宋恪一眼,这才决然转身,快步行出屋子。
宋怜出门来,忍不住又回身,长久望着茶铺,不知不觉,眼中蓄满了泪。
这是伴随自已,十几年的居所。虽说是过得清贫平常,但也充满了无限温暖。
艳日光色照她身,她闪动的泪光,在阳光折射中,晶莹剔透……微风暗自悄悄而来,那鹅黄裙裳随风轻摇……
“怜姐姐”小敏儿低声唤她,宋怜听声回头,看向小敏儿,她这才发现,小敏儿早已眼泪汪汪。
宋怜笑着伸出手,拧一拧她脸面,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