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了。
他这边锅底烧起,眼看已经差不多可以停火了,正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母亲和妹妹的开门和说话声。
“是昂儿回来了吗?”
周昂走出去,“娘,是我。”
周蔡氏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说怎么远远看着,是咱们家的烟囱起了烟,我们还以为是家里走了水了!你怎么……”
她说话间愣在那里,小丫头周子和却已经怀里抱着大盆子笑起来。
周昂前后两辈子都没烧过锅,不免有些灰头土脸,却是他这个读书人身上,从未曾出现过的滑稽模样。
周昂憨憨地冲自家小妹露出一个笑脸儿,笑着说“娘,我把饭做好了。”
这下子母女俩尽皆讶然。
一脸稀奇地先放下手里的盆子进厨房去一看,周蔡氏又有些心疼——柴禾少了好多!至少够她烧一顿半的!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
她回转身来,看着自己小女儿脸上嬉笑的样子,却是板起脸,正色道“昂儿,你想做些事情帮帮娘,这份心思娘知道了,但以后你还是不要进厨房了。”
周昂有些愕然。
周蔡氏就又解释道“你是个读书人,当多存几分体面!岂不闻君子远庖厨吗?娘虽不读书,不识字,当日却也听你爹解过这句话,他说,君子远庖厨,不只是因为庖厨是污秽之地,很脏,也不只是因为庖厨是杀戮之地,有碍君子仁心,更关键的是,一个读书的人,要远离这些东西,才能让自己心静。什么事情都需要你来操心,还哪里有心去记书?”
周昂没想到,自己做了顿饭,居然反过来被教训了一通。
见母亲说得认真,连小妹都绷着脸儿认真地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娘。”——何必非得拧着来呢?
周蔡氏这才笑着点点头,脸上有些慈祥的笑意,说“不过今天嘛,吃一顿我昂儿做的饭,倒也不错。”
小妹这才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你鼻子上有灰!”
一家三口正站在厨房门口说笑,连最后洗出来的这批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晾,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喊“嫂夫人在家吗?”
这声音一听就熟,小丫头周子和赶紧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果然是陆春生父子俩前后脚进来了,儿子陆进手里还拎着一挂猪下水——这爷俩给人的第一印象都异常深刻,关键字就一个壮!
周昂自己的个头儿算比较高挑了,用这个世界的计量单位来说,身高近八尺,而且他才十八岁,要是能吃点有营养的,估计还能再长点。
他伯兄周晔的个子,能有个七尺五寸,是正常身高中偏稍微高一点的那种。
但陆春生的个头儿,少说也得是身长九尺有余,而且膀大腰圆皮肤黑,典型的叫人望而生畏不敢惹那种。他儿子陆进甚至比他还要高了半头。
进周家的大门,当爹的还好,只是下意识地弯个腰进,陆进就真的是必须得弯腰才行了,不然要撞脑袋——周昂不知道他这到没到身长十尺的程度!
度量衡这个东西,不直接对比的话,不大容易分清详细的区别,如果这个世界的所谓一丈十六尺,也是三米的话,那这个陆进的身高,就是大概一米九。
但他看着比一米九还要高一些似的。
关键是按照记忆,这小子今年才十七岁,比周昂还小一岁!
陆春生祖上就以杀猪宰牛为业,后来周昂的老爹进了衙门,很快就把他弄进去,做了衙役,这一干就是六七年,算是个大跟班。
有周昂的老爹保着,他就在那几年里娶妻生子,小日子过得端的是滋润,连媳妇都是挑个白净的娶进门,儿子生下来果然就跟着白了不少——陆春生这